民国二十八年伪满洲国重镇冰城,也是伪满洲国最大的城市,夏季清晨天气晴朗,凉爽宜人。
冰城属于高寒地区,最好的住宅是南北通透的正房,冬暖夏凉,可惜江冬住的房子是厢房,而且还是东厢房。虽说只是早晨,就有一种正中午的感觉,太阳直射进来,一层厚厚的窗帘也不管用,把东厢房里照的通亮,江冬被阳光照的早醒了,只是还不愿起床,享受着懒懒的趴在被窝中舒舒服服的一刻。
这时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推门走进来,一般冰城的厢房是没有走廊和客厅的,推开房门直接进入卧室,这个女人走到床对面的窗户前,“刷”把窗帘拉开,说:“冬冬,快起来,太阳都照屁股了”,炽热的阳光晒得江冬睁不开眼睛,大喊道:“快点拉上窗帘,我再睡五分钟”,这个女人很不客气,刷的一下把江冬身上的被子拉了下来,照着江冬的屁股拍了一巴掌,说:“快起来,说好今天送我上班的,你忘了”,说着走出了房间。
江冬二十二儿岁,身高一米八一,是个很帅气英俊的年轻人,刚才进来的的女人叫冷珊,是江冬的前未婚妻,二十五岁,两人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女大三抱金砖,民国年间东北满洲有娶大媳妇的习惯,几年前双方父母觉得不错,知根知底,就把他们的关系定了下来,两人也有意,感情很好,如果这样发展下去,也是段美好的姻缘。
三年前,民国二十四年,江冬高中毕业毕业,被日本帝国特种警察学校录取,冷珊坚决不同意,要求江冬留在冰城,和自己一样上医学专科学校,毕业以后一起做医生,但江冬觉得还是作警察威风,手中有权有势,因此还是去了日本特种警察学校,两人之间感情出现了裂痕。
最终导致两人感情破裂的还是一年前的一件事,江冬年纪轻轻远赴异国他乡学习,孤独寂寞,在日本学习期间,和当地医院的一名护士好上了,而且如胶似漆,难舍难分,问题是这名护士一个有夫之妇,这个护士的丈夫就是这所医院的医生,两人好了几个月之后,事情被捅了出来以后,学校当局震怒。
学校当局震怒的原因有二,一是这名护士是个有夫之妇,第二个原因最主要,江冬是一个满洲国国民,在日本看来是下等民族,而日本人是上等民族,血统高贵,护士在日本人眼里又是非常高贵职业,看上了一个满洲国国民,对日本人来说是奇耻大辱,而且这名女护士还要和丈夫离婚。
尽管江冬各方面考核优异,还是被开除学籍,没有拿到毕业证,只得到了一个肄业证。灰溜溜的被撵回国,当然学校当局拿出来的理由是与有夫之妇私通,有伤风化,有损帝国警察学校的声誉。
江冬灰溜溜的回到冰城,他的事闹得满城风雨,自此冷珊断绝了和他的一切往来,他们就此断了联系一年多了。几个月前,冷珊突然来找他,要租他家的的房子。
江冬家的房子独门独院的两间平房,一间正房,一间东厢房,江冬的父母原来陪他一起住在这里,本指望他上了特种警察学校,光宗耀祖,谁想到他这么不成器,出了这么个事,被学校开除,城里生活成本太高,就回呼兰镇老家了。
快两年没见了,没想到冷珊还保持着一贯的作风,在江冬面前说一不二,刁蛮任性,稍不如意就动手,江冬刚提出租金的问题,就被冷珊掐住了耳朵摁在桌子上,问:多少钱租金。在这种情况下江冬只好说租金不要了,还特意把正房让给冷珊住,自己搬到东厢房,他本想这回二人能够破镜重圆,重归于好,没想到冷珊还带着一个男的回来,说是她男人。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江冬感到自己的人生已跌到了谷底,被学校开除,没有拿到毕业证,未婚妻投进了别人的怀抱,还顺手拐走了他的房子,真正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好在这两口子对他不错,平时总是给他做点好吃的,冷珊也经常照顾他的生活,顾冬心里感觉还好受点。
有时江冬觉得自己和冷珊的关系有点暧昧不清,冷珊总是不管不顾的随意出入自己的房间,一点也没有顾忌,就像今天早上随意进入自己的房间,还把自己身上的被子拽了下去,还在自己的裸露屁股上打了一巴掌,打得虽说有些疼吧,但也让江冬心里直痒痒,有点私通的感觉。
日本帝国特种警察学校的毕业生很受重用,江冬的大部分同学都被分到驻屯军特务机关或者伪满洲国保安部,最次的也分到警察署特务科,只有他因为没有毕业证,靠着同学的关系勉强分到冰城警察署经济调查科第一调查室任见习调查员,说白了就是一个临时工,工资只有正式调查员的一半,工作量大,在警察系统内属于最低级别的。
不过,也可以说是因祸得福,江冬的一个同学,风风光光的分到冰城警察署特务科,工资待遇高,可是没到两个月就挂了,在一次抓捕行动中被抗联分子打死,相比较而言冰城警察署经济调查科虽然属于边缘科室,但是安全,很少和那些反满抗日分子打交道,而且因为经常打交道的是一些商贩商家,隐形福利很好,还有经济调查科配有两台摩托,骑着在冰城的大街上逛逛,也很威风。
按照规定经济调查科配备的摩托车是不能开回家的,下班时必须送回科里,但江冬可不理那一套,反正自己也不想升官发财,依然我行我素骑着摩托车到处闲逛,昨天晚上冷珊过来了,要求他第二天早晨把自己送到江边松岸大街和善大药房,晚上再把她接回来,从江东的家到江边松岸大街这一来一望二十多公里,来回一个多小时,江冬刚表示一点异议,免不了挨了一顿打,哎,真没办法。
为了上班不迟到,江冬不得不早起一个多小时,他穿好衣服走出房间,看到冷珊和她男人李锐已经等在外面了,李锐三十岁左右,个头不高,但人很精神,西服,梳着时下流行的大背头,架着一个公文包,一副商人派头,江冬心里很看不起这样的人,一副暴发户的嘴脸。
看到江冬走了出来,李锐说:“江冬,你送你送你珊姐上班吧,我叫了黄包车,我先走了”,说着李锐走出了院门。
江冬把摩托车推出了院门,启动了摩托车,对坐在后面的江珊说:“坐稳了,我骑摩托车速度快”;江珊紧紧地搂住江东的腰说:“骑你的车吧,不用你管我”,看到江冬稳稳的骑上了摩托车,骑上了大路,冷珊又问:“冬冬,听说你们马上要进行经济调查了,你负责松岸大街那一片吧”。